编者按:过度解读,可以二创论处。

今早在电梯上匆匆扫过一则广告,一击命中:

“致虚守静,行舍由我”

不知道读者在看下文之前自己能读到多少信息?反正我是感慨很久没见过信息量这么密集的标语了,一时文思涌动,想到古有曹植七步成诗,那今天我某司机(坐电梯下)七层成文也不是问题,稍作整理就有了这篇推文。

自然,这句话信息量的多少是分层的,能读到多少要看接收者(receiver)的解码(decoding)操作。比如,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古文基础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什么狗屁,不说人话”就忽略了吧。

而对于一些熟悉中学教材中的经典文言的人,可能就能拼凑出字面意思——安静低噪,适合家用

好,买它买它。

如果只是到这一层,自然也很难谈得上什么文学性。但如果我们从高中语文要求背诵的文言篇目稍微往外多走一步,再走一步,再加上亿点点模式识别,就会知道上半句化用了“致虚极,守静笃”,出自《老子》,讲的是道家追求极致的“虚”与“静”;下半句用了“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出自论语,是孔子赞叹颜渊的话,讲的是易传中“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的道理。

用大白话说,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上得路,入得库。入世出世两面都拿捏了,儒道双修了属于是。

这两处用典是比较明显的,还有一处可能就不那么容易发现了:

由我”固然有“取决于我”的字面意思,但既然此处已经引入了论语的环境,不难联想到孔门十哲中的仲由宰我。有我,有路(仲由字子路),有车,啊,这个白描的场景一下子就有了。同时,子路也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孔子一面表扬颜回,一面也在告诫子路要有勇有谋,用心良苦。

只是,这么用心写的广告,投放给我这个【虽然看广告词都津津有味、却根本没有购物打算、只记广告词不记商品甚至不记品牌】的穷鬼,究竟算是投放得好还是不好呢?

另外,这则广告对论语是如此偏好,很自然让我想到论语中另一则和开车有关的段子。毕竟我们从实用角度读古文重在理解思想而非拘泥文本,这里我就只放自己理解(加了私货)的译文了,方便读者意会:

达巷的乡党说:孔子这家伙可牛啊,学问广博,只是没有什么出名的专长。孔子听了,对门下弟子说:“那我干什么好呢?我是去当司机驾车呢,还是当射手射箭呢?我还是去开车吧。”(手动滑稽)

夫子的时代远去了,但也没完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