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微信某投资群友一起翻看某财经博主五年以前对长期价值投资的乐观言论,对照其如今一年难过一年被迫回归技术面波段交易的焦虑现状,不免感慨时移世异,并不理解为何这位原仕宦发改委而后转行的博主不能像他们一样一起自信而乐观地相信国运

但我理解。尽管我不太懂复杂的理论,只是业余常观察各种评论区作为另类指标因子。从网友发言中不难发现,不知为何,近年尤其近三年来,随着众所周知的经济情况稳中向好,网友谈论经济时也随处可见越来越多借用一些玄虚的概念——比如所谓“国运”

国运,从唯物主义的角度看到底是什么呢?在商言商,不太严谨地套用交易模型去考虑,所谓的国运应该是在一段历史时期内跟随多空双方的博弈而动态变化的某种函数。

对此,巴菲特有句名言:”Indeed, who has ever benefited during the past 238 years by betting against America?” 这句话如果放进任何一个朴实无华的翻译模型,都会按字面意思大致翻译为:“事实上,在过去的238年里,谁曾因做空美国而获利?”但出于不知何种原因,一些富有觉悟的人总有意无意将“没有人能靠做空其祖国而成功”这句话张冠李戴在巴老头上。

​当然,限定于原话讨论美国经济发展史的情境,这两句话似乎是等效的:美国在过去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确实有能力凝聚最广大的力量一致做多,大家也都乐于在长期牛市中共赢,可以说是多方控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美国强劲发展的底气。

​但问题是,这句话能无条件外推到所有国家吗?甚至都不用想太多,要推翻这个加强假设,只需举出一个近现代史最著名、影响也最深远的反例——苏联。

在苏联,由于制度上的设计,普通人当然没有能力在任何层次上做空它:技术上就不可能像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一般允许参与股指期货期权或者其他什么金融标的的空头交易,哪怕在任何正式非正式场合表露一丝不满也有身家性命之虞;真正能长期大肆做空、并以举国之力开仓、控盘、了结、获利的,非具有管理员权限不可,尽管名义上他们只是公仆。

有趣的是,中文互联网对此亦流行一条评价:“苏共是唯一在其葬礼上致富的政党”,并假托为David Kotz或其他对苏联经济有所涉猎的经济学家所言。无独有偶,这句话也同样难以考证真正的起源。或许更重要的是,尽管每个马克思主义者都知道古今中外的社会、阶级、国家、政党各自的利益并不一致并由此引发了恒久的尖锐斗争,这句话的始作俑者和转述者却依旧一厢情愿地用“唯一”在语义上格外强调了排他性(exclusive)。

又或许,此处“唯一”不是作为属性关注(property-concerned)型排他性成分修饰所在名词短语的内涵,限定相关NP集合成员数目具有独一性而整个结构传递单个性(singleton-ness)解读,而是作为指称关注(referent-concerned)型排他性成分修饰所在名词短语的外延,总括当下语境下符合相关NP特征的全体成员(一个或多个均可)同时排除当下语境中还存在其他同类成员的可能性而整个结构传递全括性(inclusiveness)解读。

​至于真实世界中,是否真能排除其他国家政党涉嫌结构性做空该国宏观经济,又或者强行人为压制资本市场的波动涨落以达成经济发展之外的目的,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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